观元丹丘坐巫山屏风
朝代:唐代 作者:李白
发布时间:2017-03-23 15:23:09
昔游三峡见巫山,见画巫山宛相似。
疑是天边十二峰,飞入君家彩屏里。
寒松萧瑟如有声,阳台微茫如有情。
锦衾瑶席何寂寂,楚王神女徒盈盈。
高咫尺,如千里,翠屏丹崖粲如绮。
苍苍远树围荆门,历历行舟泛巴水。
水石潺湲万壑分,烟光草色俱氛氲。
溪花笑日何年发,江客听猿几岁闻。
使人对此心缅邈,疑入嵩丘梦彩云。
参考翻译
- 译文及注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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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
当年游三峡时见过巫山,如今看见这幅屏风画上的巫山又仿佛回到了从前。
我心疑是天边的巫山十二峰,飞进您家的屏风里边。
寒松摇曳若有声,依稀可见的阳台如有深情。
棉衣瑶席多么寂寞,楚王和神女当年的热恋也是徒然。
小小屏风咫尺千里,青山红崖如同锦绣灿烂。
琶苍远视掩映着荆门,巴水上的行舟历历可见。
万壑间水漫石滩,烟光里草色新鲜。
日光下溪畔的山花是何年盛开,江客听猿始自哪年?
令人在画前心胸高远,我真疑心自己是在梦中遇到了神仙。注释
1.元丹丘:李白友人。太白集中有数诗赠与,可参看。坐:同“座”。巫山:在今四川巫山县东,巴山山脉之特起处。巫山屏风,即绘有巫山的屏风。
2.三峡:今四川奉节至湖北宜昌之间的长江三峡。具体所指,历代说法不一。今以瞿塘峡、巫峡、西陵峡为三峡。
3.巫山:《太平寰宇记》:巫山县有巫山。盛弘之《荆州记》云:沿峡二十里有新崩滩至巫峡,因山而名也,首尾一百六十里。旧云:自三峡取蜀,数千里恒是一山,此盖好大之言也。惟三峡七百里,两岸连山,略无缺处,重岩叠嶂,隐天蔽日,自非亭午夜分,不见日月,所谓高山寻云,怒湍流水,绝非人境。神女庙,在峡之岸。
4.十二峰:巫山山峰之尤著者,其初本无确指,后世也说法不一。《四川省志》:巫山在夔州巫山县东三十里,形如“巫”字、有峰十二,曰:“望霞、翠屏、朝云、松峦、集仙、聚鹤、净坛、上升、起云、栖凤、登龙、望圣也。此十二峰者,不聚一面,乃江绕此山,周遭有十二峰,绘者不得不汇为一图耳。阳台山,在巫山县治西北,高丘山亦在其间。
5.君:指元丹丘。
6.萧瑟:风声,多形容秋风。阳台:宋玉《高唐赋》载巫山神女与楚怀王梦遇,自言“妾在……阳台之下”。《文选》刘良注:“阳台,神自言之,实无有也。”今巫山县北有阳台山,盖因此而名。
7.锦衾:锦制之被。瑶席:用瑶草编织的卧席。瑶草,传说中的仙草名。寂寂:冷落寂静。《楚辞》:“瑶席兮玉瑱。”王逸注:“瑶玉为席。”汤惠休诗:“锦衾瑶席为谁芳。”
8.楚王神女:《高唐赋》载巫山神女与楚王梦遇,自言“妾在巫山之阳,高丘之岨,旦为朝云,暮为行雨,朝朝暮暮,阳台之下”,是也。后人立神女庙于山下,今谓妙用真人祠。
9.徒:空,徒然。盈盈:美好的样子。
10.咫尺:周制八寸为咫,十寸为尺。此形容距离短。高咫尺,如千里,谓画有咫尺千里之势也。见徐安贞《题襄阳图》注⑤。《南史》:萧贲善画,于扇上图山水,咫尺之内,便觉万里为遥。
11.翠屏丹崖:屏,喻指山峰。翠屏:形容峰峦排列的绿色山岩。均指画中景物。丹崖:绮丽的崖壁。绮:华美的丝织物。
12.荆门:山名,位于巫山下流,今湖北宜都县西北长江南岸。历历:分明貌。泛:飘流。巴水:当泛指巴地所经之水,非专指巴江。《一统志》:荆门山,在湖广荆州宜都县西北五十里大江南,与虎牙相对。《水经注》:巴水出晋昌郡宣汉县巴岭山,西南流,历巴中,经巴城故城南,李严所筑大城北,西南入江。《四川通志》:巴江,在重庆府巴县东北,阆水与白水合流,曲折三回如巴字,因名巴江。琦谓:诗中所云巴水,似指巴地所经之水而言,不专谓曲折三回之巴江也。
13.潺湲:水流貌。壑:山谷。万壑分,万壑分流。《广韵》:“潺湲,水流貌。”
14.氛氲,盛貌,祥气也。
15.笑日:向日而笑。发:开放。江客:江行之客。应前“历历行舟”此二句诗人对画发问:向日而笑的溪花是何年开放?江客听猿又到哪一年为止?“溪花”、“江客”,均为画中之景。缅邈:思绪遥远的样子。高丘:王琦注:“阳台山在巫山县治西北,高丘山亦在其间。”“疑入高丘梦彩云”,言心生幻境,恍惚进入神话世界。谢灵运诗:“缅邈区中缘。”张铣注:“缅邈,仿佛也。”
参考赏析
- 赏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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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诗起笔四句,即以真形画,疑画为真,写出乍见巫山屏风时的感受。接下来,“如有声”、“如有情”,诗人由疑而入迷,竟从画中听出有声,见出有情;可是转眼间幻觉顿失——“徒盈盈”,眼前只是一片寂静——“何寂寂”,诗人复由迷而生疑;“高咫尺,如千里”,原来只是一幅画,并非实景,诗人又由迷而悟。
然而,审美过程并没有到此为止,诗人进一步对画面作了仔细观照,“苍苍”以下六句,即随着诗人视线的转移,由远而近,从大到小,有层次地展现出画面景物。正是在这一凝神观照的过程中,由于画面的逼真,使诗人再一次心生幻觉,坠入迷境。把诗人审美过程中上述微妙而复杂的心理感受及其变化,表现得如此真切生动,是本诗最显著的特色。
此外,诗中对画面景物的再现,纯从实处着笔,但由于它是围绕诗人的审美心理感受及其变化为中心而展开的,因而既给人历历在目之感,又毫无呆板琐细之嫌,其中所隐含的美妙神话传说,不仅极大地丰富了画面的内涵,更能激起人们美好的情感联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