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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传二十三

作者:佚名

  马郁,其先范阳人。郁少警悟,有俊才智数,言辩纵横,下笔成文。乾宁末, 为府刀笔小吏。李匡威为王镕所杀,镕书报其弟匡俦。匡俦遣使于镕,问谋乱本末, 幕客为书,多不如旨。郁时直记室,即起草,为之条列事状,云可疑者十,词理俊 赡,以此知名。尝聘王镕于镇州,官妓有转转者,美丽善歌舞,因宴席,郁累挑之。 幕客张泽亦以文章名,谓郁曰:“子能座上成赋,可以此妓奉酬。”郁抽笔操纸, 即时成赋,拥妓而去。郁在武皇幕,累官至检校司空、秘书监。武皇与庄宗礼遇俱 厚,岁时给赐优异。监军张承业,本朝旧人,权贵任事,人士胁肩低首候之。郁以 滑稽侮狎,其往如归,有时直造卧内。每宾僚宴集,承业出珍果陈列于前,食之必 尽。承业私戒主膳者曰:“他日马监至,唯以乾藕子置前而已。”郁至,窥其不可 啖;异日,靴中出一铁楇,碎而食之。承业大笑曰:“为公设异馔,勿败余食案。” 其俊率如此。

  郁在庄宗幕,寄寓他土,年老思乡,每对庄宗欷歔,言家在范阳,乞骸归国, 以葬旧山。庄宗谓之曰:“自卿去国已来,同舍孰在?守光尚不能容父,能容卿乎! 孤不惜卿行,但卿不得死尔。”郁既无归路,衷怀呜悒,竟卒于太原。

  司空颋,贝州人。唐僖宗时,举进士不中,属天子播迁,三辅大乱,乃还乡里。 罗绍威为节度副大使,颋以所业干之,幕客公乘亿为延誉,罗宏信署为府参军,辟 馆驿巡官。张彦之乱,命判官王正言草奏,正言素不能文,不能下笔,彦怒诟曰: “钝汉乃辱我!”推之下榻。问孰可草奏者,有言颋,罗王时书记,乃驰骑召之。 颋挥笔成文,诋斥梁君臣,彦甚喜,为判官。及张彦复胁贺德伦降于唐,德伦遣颋 先奉状太原。《北梦琐言》载其状词云:屈原哀郢,本非怨望之人;乐毅归燕,且 异倾邪之行。庄宗仍以颋为判官,后以颋权军府事。颋有侄在梁,遣家奴以书召之, 都虞候张裕擒其家奴,以谓通于梁,遂见杀。《通鉴》:晋王责颋曰:“自吾得魏 博,庶事悉以委公,公何得见欺如是,独不可先相示耶!”揖令归第,是日族诛于 军门。

  曹廷隐,魏州人也,为本州典谒虞候。贺德伦使西迎庄宗于晋阳,庄宗既得鄴 城,擢为马步都虞候,以其称职,自是迁拜日隆。天成初,除齐州防御使。下车严 整,颇有清白之誉。时有孔目吏范弼者,为人刚愎,视廷隐蔑如也。弼监军廪,鬻 空乏以取赀;又私货官盐,廷隐按之,遂奏其事。弼家人诉于执政,并下御史府劾 之。弼虽伏法,廷隐以所奏不实,并流永州,续敕赐自尽,时人冤之。

  萧希甫,宋州人也。少举进士,为梁开封尹袁象先书记。象先为青州节度使, 以希甫为巡官,希甫不乐。乃弃其母妻,变姓名,亡之镇州,自称青州掌书记,进 谒王镕。镕以希甫为参军,尤不乐,居岁余,又亡之易州,削发为僧,居百丈山。 庄宗将建国,置百官,李绍宏荐为魏州推官。同光初,有诏定内宴仪,问希甫枢密 使得坐否,希甫以为不可。枢密使张居翰闻之怒,谓希甫曰:“老夫历事三朝天子, 见内宴数百,子本田舍兒,安知宫禁事!”希甫不能对。初,庄宗欲以希甫知制诰, 宰相豆卢革等附居翰,共排斥之,以为驾部郎中。希甫失志,尤怏怏。庄宗灭梁室, 遣希甫宣慰青、齐,希甫始知其母已死,妻袁氏亦改嫁。希甫乃发哀服丧,居于魏 州。人有引汉李陵书以讥之曰:“老母终堂,生妻去室。”天成初,欲召为谏议, 豆卢革、韦说沮之。明宗卒以希甫为谏议大夫,复为匦函使。其后革、说为安重诲 所恶,希甫希旨,诬奏革纵田客杀人,而说与邻人争井,井有宝货。有司推勘井中, 惟破釜而已,革、说卒皆贬死。希甫拜左散骑常侍,躁进尤甚,引告变人李筠夜扣 内门,通变书云:“修堤兵士,欲取郊天日举火为叛。”安重诲不信之。斩告变者, 军人诉屈,请希甫啖之。既而诏曰:“左散骑常侍、集贤殿学士判院事萧希甫,身 处班行,职非警察,辄引凶狂之辈,上陈诬骫之词,逼近郊禋,扇摇军众。李筠既 当诛戮,希甫宁免谪迁,可贬岚州司户参军,仍驰驿发遣。”长兴中,卒于贬所。

  子士明,仕周,终于邑宰。

  药纵之,太原人,少为儒。明宗刺代州,署为军事衙推。从明宗镇邢州,为掌 书记,历天平、宣武两镇节度副使。明宗镇常山,被病不从。及即位,纵之见于洛 邑,安重诲怒其观望,久无所授。明宗曰:“德胜用兵时,纵之饥寒相伴,不离我 左右。今有天下,何人不富贵,何为独弃纵之!”浃旬,授磁州刺史。岁余,自户 部侍郎迁吏部侍郎,铨总之法,惘然莫知。长兴初,为曹州刺史。清泰元年九月, 以疾受代而卒。

  贾馥,故镇州节度使王镕判官也。家聚书三千卷,手自刊校。张文礼杀王镕, 时庄宗未即尊位,文礼遣馥至鄴都劝进,因留鄴下,栖迟邮舍。庄宗即位,授鸿胪 少卿。后以鸿胪卿致仕,复归镇州,结茅于别墅,自课兒孙耕牧为事。馥初累为镇、 冀属邑令,所莅有能政,性恬澹,与物无竞,乃镇州士人之秀者也。

  马缟,少嗜学儒,以明经及第,登拔萃之科。仕梁,为太常修撰,累历尚书郎, 参知礼院事,迁太常少卿。梁代诸王纳嫔,公主下嫁,皆于宫殿门庭行揖让之礼, 缟以为非礼,上疏止之,物议以为然。案:以下有阙文。长兴四年,为户部侍郎。 缟时年已八十,及为国子祭酒,八十余矣,形气不衰。于事多遗忘,言元稹不应进 士,以父元鲁山名进故也,多如此类。又上疏:“古者无嫂叔服,文皇创意,以兄 弟之亲,不宜无服,乃议服小功。今令文省服制条为兄弟之妻大功,不知何人议改, 而置于令文。”诸博士驳云:“律令,国之大经。马缟知礼院时,不曾论定,今遽 上疏驳令式,罪人也。”

  罗贯,不知何许人。进士及第,累历台省官,自礼部员外郎为河南令。贯为人 强直,正身奉法,不避权豪。时宦官伶人用事,凡请托于贯者,其书盈阁,一无所 报,皆以示郭崇韬,因奏其事,由是左右每言贯之失。先是,梁时张全义专制京畿, 河南、洛阳僚佐,皆由其门下,事全义如厮仆。及贯授命,持本朝事体,奉全义稍 慢,部民为府司庇护者,必奏正之。全义怒,因令女使告刘皇后从容白于庄宗,宦 官又言其短,庄宗深怒之。会庄宗幸寿安山陵,道路泥泞,庄宗访其主者,宦官曰; “属河南县。”促令召贯至,奏曰:“臣初不奉命,请诘禀命者。”帝曰:“卿之 所部,反问他人,何也?”命下府狱,府吏榜笞,促令伏款。翌日,传诏杀之。郭 崇韬奏曰:“贯别无赃状,桥道不修,法未当死。”庄宗怒曰:“母后灵驾将发, 天子车舆往来,桥道不修,是谁之过也?”崇韬奏曰:“贯纵有死罪,俟款状上奏, 所司议谳,以朝典行之,死当未晚。今以万乘之尊,怒一县令,俾天下人言陛下使 法不公矣!”庄宗曰:“既卿所爱,任卿裁决。”因投袂入宫。崇韬从而论列,庄 宗自阖殿门,不得入。即令伏法,曝尸于府门,冤痛之声,闻于远迩。

  淳于晏,案:以下有阙文。以明经登第,自霍彦威为小校,晏寄食于门下。彦 威尝因兵败,独脱其身,左右莫有从者,惟晏杖剑从之,徒步草莽,自是彦威高其 义,相得甚欢。及历数镇,皆为从事,军府之事,至于私门,事无巨细,皆取决于 晏;虽为幕宾,有若家宰。尔后公侯门客,往往效之,时谓之“效淳”。故彦威所 至称治,由晏之力也。

  张格,字承之,故宰相浚之子也。浚为梁祖所忌,潜遣人害于长水。格易姓名, 流转入蜀。《旧唐书·张浚传》:永宁县吏叶彦者,张氏待之素厚,告格曰:“相 公之祸不可免,郎君宜自为计。”浚曰:“留则并命,去或可免,冀存后嗣。”格 拜辞而去,叶彦率义士三十人送渡汉江而旋。格由荆江上峡入蜀。王建僭号,以格 为宰相。格所生母,当浚之遇害,潜匿于民间,落发为尼,流浪于函、洛。王建闻 之,潜使人迎之入蜀,赐紫,加号慈福大师。及建卒,蜀人以格为山陵使,格有难 色。未几得罪,出为茂州刺史,伪制责词云:“送往辞命,不忠也;丧母匿丧,非 孝也。”王衍嗣伪位后数年,复用为宰相。同光末,蜀平,格至洛阳,《旧唐书》: 任圜携格还洛,格感叶彦之惠,访之,身已殁,厚恤其家。又考张浚第三子仕吴, 改名李俨,见《九国志》。授太子宾客。任圜爱其才,奏为三司副使,寻卒于位。 格有文章,明吏事,时颇称之。

  许寂,字闲闲。祖秘,名闻会稽。寂少有山水之好,泛览经史,穷三式,尤明 《易》象。《太平广记》云:寂学《易》于晋征徵。久栖四明山,不干时誉。昭宗 闻其名,征赴阙,召对于内殿。会昭宗方与伶人调品筚篥,事讫,方命坐赐果,问 《易》义。既退,寂谓人曰:“君淫在声,不在政矣。寂闻君人者,将昭德塞违, 以临照百官,百官或象之。今不厌贱事,自求其工,君道替矣。”寻请还山,寓居 于江陵,以茹芝绝粒,自适其性。天祐末,节度使赵匡凝昆季深礼遇之,师授保养 之道。唐末,除谏官,不起,汉南谓之徵君。梁攻襄阳,匡凝兄弟弃镇奔蜀,寂偕 行。岁余,蜀主王建待以师礼,位至蜀相。同光末,平蜀,与王衍俱从于东,授工 部尚书致仕,卜居于洛。时寂已年高,精彩犹健,冲漠寡言,时蜀语云“可怪可怪”, 人莫知其际。清泰三年六月卒,时年八十余。子孙位至省郎。

  同光时,以方术著者,又有僧诚惠。诚惠初于五台山出家,能修戒律,称通皮、 骨、肉三命,人初归向,声名渐远,四方供馈,不远千里而至者众矣。自云能役使 毒龙,可致风雨,其徒号曰降龙大师。京师旱,庄宗迎至洛下,亲拜之,六宫参礼, 士庶瞻仰,谓朝夕可致甘泽。祷祝数旬,略无征应。或谓官以祈雨无验,将加焚燎, 诚惠惧而遁去。及卒,赐号法雨大师,塔曰“慈云之塔。”

  周元豹者,本燕人,世为从事。元豹少为僧,其师有知人之鉴,从游十年余, 苦辛无惮,师知其可教,遂以袁、许之术授之。大略状人形貌,比诸龟鱼禽兽,目 视臆断,咸造其理。及还乡,遂归俗。初,卢程寄褐游燕,与同志二人谒焉。元豹 谓乡人张殷衮曰:“适二君子,明年花发,俱为故人。惟彼道士,他年甚贵。”至 来岁,二子果卒。又二十年,卢程登庸于鄴下。元豹归晋阳,张承业信重之,言事 数中。承业俾明宗易衣列于诸校之下,以他人诈之,而元豹指明宗于末缀言曰: “骨法非内衙太保欤!”咸伏其异。或问明宗之福寿,惟云末后为镇州节度使,时 明宗为内衙都校,才兼州牧而已。昭懿皇后夏氏方侍巾栉,偶忤旨,大为明宗槚楚。 元豹见之曰:“此人有籓侯夫人之位,当生贵子。”明宗赫怒因解,后其言果验。 太原判官司马揆谒元豹,谓揆曰:“公五日之中,奉使万里,未见回期。”揆数日 后,因酒酣,为衣领扼之而卒。庄宗署元豹北京巡官。明宗即位之明年,一日,谓 侍臣曰:“方士周元豹,昔曾言朕诸事有征,可诏北京津置赴阙。”赵凤奏曰: “袁、许之事,元豹所长者,以陛下贵不可言,今既验矣,余无可问。若诏赴阙下, 则奔竞之徒,争问吉凶,恐近于妖惑。”乃止。令以金帛厚赐之,授光禄卿致仕。 寻卒于太原,年八十余。

参考翻译

部分译文

  马郁,他的祖先是范阳人。马郁年少时机警敏悟,有俊才智谋,言语辩论纵横无碍,下笔成文。乾宁末年,任幽州府刀笔小吏。李匡威被王..杀害后,王..写信告诉他的弟弟李匡俦,李匡俦派使者去王..那里询问谋乱的详细经过,幕客写信,大多不能表达清楚意思。马郁这时正任记室,即刻起草信稿,列举事状,陈列可疑者十条,词语条理俊秀丰赡,因此而知名。曾在镇州聘问于王..,官妓中有一名叫转转的,美丽善歌舞,在宴席上,马郁多次挑逗她。幕客张泽也以文章出名,对马郁说:“你能在座席上写成一篇赋,就可以把这个妓女作为酬谢。”马郁拿出纸笔,立刻写成一篇赋,搂着妓女就走了。

  马郁在武皇幕中,当官当到检校司空、秘书监。武皇和庄宗对他的待遇都很优厚,赏赐很多。监军张承业是唐朝旧臣,以权贵身份管事,人们都胁肩低头侍候他,马郁对他滑稽侮狎,到他家就像到自己家一样,有时直接闯进他的卧室。每次宾客幕僚宴会,张承业把珍果放在前面,都被马郁吃光。张承业私下告诫主管膳食的人说:“以后马郁来了,只用干藕子放在前面算了。”马郁来到,看到它不能吃,下一次来,就从靴中拿出一把铁锤,敲碎而吃掉它,张承业大笑说“:我还是为你摆上珍果,不要打坏我的饭桌。”他往往总是这样率直幽默。

  马郁在庄宗幕下时,寄住他乡,年老时思念故乡,常常对着庄宗叹气,说家在范阳,请求回归故国,以便安葬在家乡山间。庄宗对他说:“自你离开故国以来,同村同室的还有谁在?刘守光不能容忍自己的父亲,还能容得下你吗?我不是舍不得你走,只是你去了死也不得其所。”马郁既然没了归路,痛心呜咽,终于死在太原。

  萧希甫,宋州人。少年中进士,任梁朝开封尹袁象先的文书。袁象先当青州节度使时,任萧希甫为巡官,萧希甫不高兴,于是离开母亲妻子,改姓换名,流亡到镇州,自称是青州掌书记,进见王..。王..任他为参军,萧希甫更加不高兴,过了一年多,又逃到易州,剃去头发当了和尚,住在百丈山。庄宗将要建立后唐,设置百官,李绍宏推荐萧希甫为魏州推官。

  庄宗同光初年,有诏书要求议定内宴仪礼,询问萧希甫枢密使能否在内宴时上坐,他认为不可以。枢密使张居翰听说后发怒,对他说:“老夫我历事三朝天子,见过数百次内宴,你原来不过是个乡下佬,怎么知道宫禁中的事?”萧希甫不能回答。起初,庄宗想任萧希甫为知制诰,宰相豆卢革等人附和张居翰,共同排挤他,任为驾部郎中,萧希甫失意,更加怏怏不乐。庄宗消灭梁朝后,派萧希甫到青、齐二州宣示慰劳,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母亲已死,妻子袁氏也改嫁了。萧希甫于是发哀服丧,住在魏州。有人引用汉朝李陵信中的句子讥讽他说“:老母死在堂上,生妻离开家室。”

  明宗天成初年,准备想召他为谏议,被豆卢革、韦说阻止住。明宗去世后任萧希甫为谏议大夫,又为匦函使。后来豆卢革、韦说受到安重诲的厌恶,萧希甫迎合安重诲的意思,诬奏豆卢革纵容庄客杀人,又说韦说和邻居争井,井里有宝贝。官员们勘查井中,只有一个破锅而已,豆卢革、韦说后来都受惩罚致死。萧希甫官拜左散骑常侍,更加急切想往上爬,带着举报人李筠夜里敲开内门,递上举报信说:“修堤的士兵,想在祭天的时候举火叛乱。”安重诲不相信此事,杀了举报人。修堤士兵要求伸冤,要吃掉萧希甫。后来下诏说:“左散骑常侍、集贤殿学士判院事萧希甫,身处朝官,职非警察,却领来凶狂之人,陈述诬告之词,逼近郊礼,动摇军心。李筠既然应当杀掉,萧希甫怎么能免于贬谪流放,可贬为岚州司户参军,仍由驰驿遣送。”长兴年中,死在被贬的地方。

  罗贯,不知是哪里人。进士及第,历任台省官,自礼部员外郎任为河南县令。罗贯的为人强硬刚直,正身守法,不避权贵。当时宦官伶人掌权,凡是向罗贯请托的书信,堆满桌子,全无回音,都拿给郭崇韬看,并且报告这些事,因此身边的人总是说罗贯的过失。在这之前,梁朝张全义专权管制京城及附近地方,河南、洛阳的僚佐,都出自他的门下,服侍张全义就像仆人似的。到罗贯受任为河南令时,按照本朝的体制行事,奉侍张全义稍有点怠慢,部下民众被府司庇护的,必上奏纠正。张全义发怒,便通过女使告诉刘皇后,皇后从容说给庄宗听,宦官又说他的短处,庄宗十分恼怒他。碰上庄宗到寿安山陵,道路泥泞,庄宗问是谁管理这里,宦官说属河南县,急令罗贯赶来,上奏说“:我事先没接到命令,请询问受命的人。”皇帝说:“是你管的部分,反而问别人,什么道理?”命令关在狱中,府吏鞭打他,要他认罪。第二天,下诏令杀他。郭崇韬上奏说“:罗贯并没有别的罪状,桥道没有修理,按法律也不够死罪。”庄宗怒道:“母后灵柩就要运来,天子的车辆往来,桥道不修理,是谁的罪过?”郭崇韬说“:罗贯即使有死罪,也应等供状出来,由有关官员议定,按朝廷法典施行,那时处死也不晚。现在您以万乘之尊,对一县令发怒,会使天下人说陛下使用法律不公正!”庄宗说“:既然是你喜爱的人,任凭你去裁决。”说完拂袖入宫去了。郭崇韬跟在后面还要讲理,庄宗自己关上殿门,不能进去。随即对罗贯行刑,曝尸府门之外。冤叹痛惜之声,远近相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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