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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
《旧唐书•韩愈传》开头说:“韩愈时常以为从魏、晋以来,做文章的人拘泥于对仗,而对经典的思想意义,不再提倡,所以做文章抒发意见讲大道理,自己成为一家的新说法。后辈的学人多取他的榜样,当时这样做文章的很多,但是没有人能超过他,所以世人称为‘韩文’。”而又说:“韩愈常常依仗自己的才华随意写作,也会违背孔子、孟子的精神实质。举例说吧:南方人很随便很轻率地把柳宗元称作‘罗池神’,韩愈就撰写碑文予以记载,使之成为事实。李贺的父亲名叫李晋,不应该考进士,而韩愈为李贺作《讳辩》,叫他应进士考试。又作《毛颖传》讥讽世态不近人情。这些是文章中很错误的。所作《顺宗实录》,繁简不妥当,记事情的取舍不当,很受当代人的非议。”裴晋公(裴度)有《寄李翱书》说:“昌黎韩愈,我早就知道他了,这人的确有才能。近来有时听朋友们说:他依仗出群的才华,往往肆意逞才,不用文章去建立法制,而以文章为游戏。这可以吗?现今一些不及他的人,应当为此提防着。”《旧唐书》说韩愈有错误,是可以理解的,且用不着指责的。但裴度也这样说是为什么呢?因为裴度写这封信时,名誉地位都还没有。信的最后写着:“昨日小弟来,是想能及时在功名上有所进取。我虽然名为‘度’,也不敢自视甚高。现在孤零潦倒到这个地步,出外做官又是为了什么呢?因此,我不能听从老朋友的勉励,今后只去致力于耕种田园,苟且地过日子罢了。”可是到了后来,裴度出征淮西时,请韩愈作他的行军司马,还让他写过碑文。这些事都在许多年之后,二人相互了解已深,与未成名之前二人的关系是不能相比的。